猿鹤复听琴-27
#有拉踩、偏见和如山私设的古代AU，本章正文11k，超过预期了
#剧情简介：
1.反正甘夫人快下线了，再不写来不及了(什么鬼的理由)~私设甘夫人名“梅”，糜夫人名“筱”~亮子的意象经常搭松树，岁寒三友就齐活了吧~
2.分明是自己想去迪士尼玩过山车故意拿别人家孩子当借口的刘备
(反正263的时候，维维没心情过年瞻瞻没过年，就当补办了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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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.
部队是晌午回拨江夏，可刘备折腾到夜深了才回府。
今晚是酒劲儿消了又喝回来，喝到最后，手抖着把小半坛酒洒在地上，终于散了，各回各家。路上没撑住，先扶住棵树，胃里翻江倒海搅得那一团乱给清出来，大口冷风一拳打进肺里，倒是把脑子打轻了些。刚才听封儿说什么呢，随手接他递的水，咕嘟嘟刚喝完就忘了，反正是抱怨的吧。于是开玩笑，“哪是灌酒啊，大家高兴就喝多了”，可说得舌头大了，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。
等走到府门外了抬头一看，哎嘿，借着酒后的伤怀，感慨起城头变换将军旗，变换，还是变幻？过几天又要走，这一年总是刚住了没几个月的就要走！早知道了，这儿不是久待的地方，新野、樊城，没待多久就要走，都不是能常驻的，幻就是变的，幻想，以为这是自己家。嘿嘿——喝高了，脑子不清醒，差点又管不住嘴说什么一把年纪——啊哈，没关系，现在都是自己人。
往左转？不对，新野那院子才是左转，不对……对了，刘备在柱子前猛然一停，哈哈，可没撞上的吧，清醒着呢，伸手拍拍老梅树笑，“老哥儿站好了，这么大年纪别摔着。”
掌灯的老仆微一挑眉，也不说话，稳稳举着灯笼，一圈琥珀色的光照出个乱晃的影子。
刘备继续走，差点要告诉老仆别担心，看我还能走直线呢，就你是左摇右摆扭来扭去，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吧。
进内厅一看，小棉袄果然是小棉袄，两个女儿是睡眼惺忪了也要等，问话时一口一个哈欠，还是小棉袄啊——还有一个？对了，是有一个，阿斗，他还是个肉球，人家小统都会给他爹挡酒了，虽说子龙那酒量不差这点，可人家高兴啊……我家这个喊名字都不知道叫谁。脑袋里棉花塞得一堆空，隐约想起来，好像这么久没回家，阿斗是该会走路了吧？唉，转眼就忘了他多大，可是别人家的平儿都揪得出营里的细作了，别人家儿子——
有天，这么个包袱塞进手里，这是我的？对了，挺重要的，得告诉大家说这是儿子——儿子就重要？嘿，袁本初家儿子才多。那天是——是怎么下得去手啊？其实别人问了才想起来——可那就是个包袱，一下就忘了这是儿子，子龙呢，他是十几年出生入死的交情，那情分是根本算不出来的。
只顾着心里乱想，没管住嘴，一个大酒嗝儿啵一声炸出来，女儿们快笑死了。
刘备才看桌上一堆果壳瓜皮，她们真是等了好久，“怎么不早点睡啊？”膝盖上的小姑娘们撒娇耍赖，再抬头看甘夫人，她无奈呢，当这句是抱怨了？可她没说话，没责怪人回家太晚，也没数落说是女儿不听劝非要等，刘备当她从不往心里去，这事儿又忘了。
“哎，我差点忘了。”
袖子里的锦盒装着绢花，女儿玩了一会儿终于给劝走了。
嘿——还真是忘了，差点要捡路边石头当礼物，到城门口了可算是想起来，差人去“看着买些回来”，没注意顺手给了多少钱，才想起来好像能买下半个市场。廖元俭和宗德艳算自告奋勇，马季常是担心他俩被骗，结果，三个人抱回大小盒子十七八种的花儿，看来是真转了大半个市场。一个个脸红得像柿子，说他们真分不清楚，原来绢花还有这许多样式。
“哎嘿，看你们年轻的”，三弟已经喝了一会儿，不过以他那酒量，这些就是尝个味儿，脸都没、不算，一直也看不出他脸变色——总之三弟笑他们一看就是没给小姑娘买过花，别人也懒得笑他天天给家里那位带东西，“这个，这种是送人新婚的，这是祝贺得子，这是及笄的时候，必须要家里长辈给，别人送当你是求亲了。”
三弟挑了半天看中个槐花的，扬了扬放进怀里，那一大捧的一支支分出去。宪和忍不住笑，说猜他们是被卖花大娘拉着打听姻缘呢，这才是付了钱赶紧跑的对不对？那三个愣头青的脸更红了，赶紧仰脖子喝了罚酒。元直本是要打圆场，听到“姻缘”二字，眼珠转转没敢说话，估计他又被老太太念叨了成家的事儿。
刘备咂么着今晚喝的酒，越想越笑，回家路上还忘了说过什么，原来笑了这么久。太阳穴上还是被酒劲儿捶得突突直跳，嘴里喷着酒气开心，看烛火一闪一跳的好一会儿了才听见甘夫人咳。
“没、没什么，晚上吃鱼，有根刺，一阵阵儿的，等——”
说也奇怪，真是没多久的便不咳了。刘备当然没多想，这会儿脑袋昏昏的早犯了困，只叮嘱一句“多喝热水”的便忘了。
其实，当晚甘夫人吃的是鸡肉。
她不爱吃鸡肉，小时候见杀鸡，大半个头掉了，那鸡扑闪着翅膀还能飞，愣甩了一院子污血。之后大约是心里硌得慌，总嫌鸡肉味道腥。又见过一次杀猪，一群人笑得狰狞，那球黑肉叫得凄惨。后来还见过杀羊的……再看见肉，不自觉犯恶心，气儿都喘不顺。做姑娘那会儿毕竟家境平平，少个人吃肉的也没谁觉得该劝着安慰，等她不敢杀鱼了倒有妈妈奶奶冷着眼絮叨。
等嫁作人妇，一大盘放过来，人家满脸期待的请，她又不好意思，担心说“想吃豆腐”的是要驳了人面子，装个细嚼慢咽后免不了还要追赞一句，一来二去，面前总有一座山的肉。甘夫人也不是没想过拒绝，可渐渐明白了，无论再说什么，那叠肉只有往上添的份儿，只好硬着头皮咬。日子久了，她终于忘了，其实这几个月是由自己掌家，只要跟后厨说一句……再之前，与糜夫人情同姐妹，当时也可以说，更久之前，其实……太久了，就这么忘了。
甘家是小户人家，邻里也不在意那户，家里又常记不得这个女儿。农家粗着养，女孩儿起名叫二丫三妮勉强分得清是谁便好。至于叫婷婷娜娜的，不过随手抓个名头，也不见得是更上心，无非是父亲想炫耀自个儿毕竟认得些字。
甘夫人看糜氏写字，米纸泛黄，蚕绢亮白，“筱”，读起来是“小小”的可爱，写起来是稳稳地立着。她兄长的“竺”是撑天的大竹子，妹妹就是小竹子刚冒尖儿未来可期，竹有节，不可毁其节。甘夫人想，别人家里不知是翻了多少书才定下这个，人家父母才上心，盼着女儿长大，“我啊，多半是刚好看见院子里的梅树，就说了个当名字。”
她脸上总带着笑，说什么也被当是调笑——诉苦、牢骚，总被当是不生气，甘夫人心里一怔，也觉得再计较便是自个儿的没眼力，何必呢，这事儿又过去了。其实她本能似的不愿受这些拘束，偏说不清是想做什么，就这么委曲求全。忍让又不总能达至预期，徒增了烦扰，这股气郁结在胸，费力咳也吐不出来。
早先同糜氏说起这咳，糜氏抚人脊背，说她才不信什么若谁先去的鬼话，这无非是季发的风喘，她知道个方子——白纸，黑字，一笔一划——人家的手是多少年不沾阳春水，削葱的白，多少年的习诗书，抚箜篌，要是女儿由她……她也一直是对逸儿襄儿端得平，说起来，自己亲生的逸儿，父亲的话只听一遍就应了、孃孃说的两三遍也能听进去，偏自己说的是耳边风——这是亲女儿啊，算了，也是自己不懂的，当时的甘夫人想，反正筱妹子才知道女孩儿该怎么养，也一直教的好。自己只能管管吃穿，毕竟也没闹过麻烦，就只管这些吧，反正我这咳的也不知到什么时候。
夜深了，白天暖了一阵儿，晚风又吹了一院子冬天。甘夫人捏着那药方，那天说怕是大限，筱妹子只当顽笑，她才是生得好，风寒也不曾惹上，她才爽利，管一家子井井有条，要她还在……也真是怪了，她在时，这汤药尝起来苦，一喝便见效，现在这碗黑水只剩了寡淡。
于是某天，甘夫人从贴心口的袋子里拿出那玉人，三寸的小小一只，握着烫手心，“还是你拿着吧。”
“哟——你还带着这个？”刘备接过来，这次也没发现夫人神色里的凝重。
甘夫人本是思忖了许久，决心要说些“日后”的事儿，看夫君满脸笑的，又岔开话题。刘备也只顾着笑，说这玉人啊，不知怎的让人传说是三尺高，还有说八尺的，八尺——还放床上，多沉啊，想不开呢。说着又停了，想起来个好笑又尴尬的，那天是跟元直讲这个，“也不想想八尺是多大个儿，还玉人呢。”
“是啊，八尺，得有孔明那么高了，还得放床上。”
听得刘备陷入沉思，想当场介绍徐庶去谁家相亲，最好找个嘴巴毒的。
甘夫人摸摸胸前，那玉人送出去，也算是能留个念想了，虽说落得自个儿心头空荡荡，“我真有那么好看吗？”甘夫人从小没被夸过漂亮，婚后也不在意涂脂抹粉的争艳，看糜氏摆弄那些瓶瓶罐罐，只听各种名号便头脑发胀，亏筱妹开心地给自己抹脸。后来啊，刘备拿玉人比划赞了半天，甘夫人心里还存着疑，半夜没睡，摸着那玉温温的滑，总想点了灯再看一眼。
唉，我这样的人——甘夫人想着，依旧不信了自己多漂亮。
57.
“军师，明天啊——”
瞻儿和阿维趴在屏风后偷听，有脚步声，赶紧躲回桌前摇头晃脑装背书。刚才正听到先生说“明天要同元直一起去拜会庞德公”，等安静下来，蹑手蹑脚再摸回去，原来只是刘将军起身倒茶，这会儿还说笑呢。
“——走不开的”
“明天可是春社啊。”
“可——”诸葛亮刚说了一半，船是早订好的，水镜先生也约了，想想不对头，这话茬的不对。再说，主公早前便听元直说过这事儿，还托一并带些贺礼。
刘备继续讲今年的春社有多好玩，一定要带孩子去看——说有条大船从东边过来，吹鼓乐的大大小小全齐了，有人抬下十几笼子斗鸡和狗，据说还有斗羊的。江夏本地也有变戏法的班子，什么角觝巡橦、吞刀吐火，昨天就有人搭架子，看来是走索跳剑之类，还有俳优傀儡舞乐唱戏。更不用说卖蒸糯米糕和油豆皮卷的，一条街蒸腾的香气，可是一定要去。
哦——诸葛亮抖了抖半边眉毛，明白了，主公家女儿是染了风寒还是生了痘的？反正去不了。嘴上偏不饶，转着圈子装听不懂，还说见老先生的事儿。
“唉——可是春社啊。”
“我又脱不得身”，诸葛亮听身后细细簌簌小声嘀咕的，猜是小崽子们不安生了，故意叹气，“算了吧，就让他们呆在家里，反正还有下次。”
刘备脸上有点扭，深吸一口气“没关系，我带人去。”
“唉——这怎么能行”，诸葛亮嘴上说不妥，也不好意思开玩笑了。
第二天，阿维是一肚子坏水儿，还装模做样说要看书呢，话没说上三句，天旋地转，已经被刘将军扛在肩上。
瞻儿看了眼同行的刘封，要拉手可不太好意思，封哥笑笑的也不在乎，这会儿人没那么多，看着别丢了就好。
街上的确是不少人，大概江夏积了一肚子火，该过腊日和元日那会儿一直忧心对岸的北方军虎视眈眈，现在终于能大庆一场，把没心情过的年补回来。路上隔三五步就有只大铁锅咕嘟嘟喷香雾，鱼汤和羊汤的都是鲜，间或一大叠蒸笼嗞着冒麦香，吃豆腐是“福”青菜是“财”，蒸糕是“高升”羊杂就“开泰”，好像今天吃什么都能讨个彩头。
刘备看那家小贩搅锅里的蔗汁，人家不紧不慢地转，自个儿心里抓挠的痒，低头问人，“想不想吃糖球？”
这个瞻儿眨着眼无辜，跟他家先生真是一模一样。
“真不想吃糖球吗？”
好嘛，这会儿是给阿维递眼色呢，刘备就好笑的，“想吃的话别客气啊。”可这小崽子还一脸装糊涂呢，算了——“老板来四个。”
刘备看手里这只糖兔子，这家做的糙，不像我小时候那家卖的浇得可细致了，那会儿经常是看了好久不舍得吃，等糖化出汁粘上手了再心疼，赶紧舔着怕浪费——第一次叔父给买的糖人儿，还当这是玩具呢。刚要开这个玩笑骗人，一看瞻儿那糖老虎少了个耳朵，封儿的糖兔子少了脑袋，嗨——
不少人摆摊，卖什么的都有，绣得惨不忍睹的香袋，刘备想要是带小丫头出来可是能给她长长信心；还有贴或挂的彩画，千篇一律的那几个图案，刘备看多了“椿萱并茂”，也免不了感怀。
“哎，您这卖的倒便宜——”刘封拿着人家的漆碗摆弄，这一套里有几个带缺口的，做的倒精致。
“走吧，看别的。”刘备小声说，不想他多问，又递个眼色。
等走出几丈外终于解释了，“看制式，那些是随葬的。”
“这——”刘封半张着嘴，扭头再看，那摊主不过是个耷拉眼角的干瘦小老头儿，看装束，怕是昨天还蹲在墙角同一群皱巴脸小老头儿说明年种黍子还是种麦，“真的？”
“走吧。”
刘封忍不住再回头，那摊位前又站了别人，父亲多半是看见了，可他已经走了，一手弯着抬扶肩膀上那个，一手拉着瞻儿，只剩自己在原地犹豫。这叫什么？该不该去揭穿？还是等傍晚了过来捡便宜？那老头儿……刘封摇摇头，老家伙自己也知道他卖的东西来路不正，父亲当然看出来了……想想看，也只好默默跟过去，喉咙里卡着鱼刺一样的梗。
等追过去，一大二小的蹲着要玩套圈。那里已经聚了七八个孩子，偏一个打中的也没有。
刘备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，心存有疑，付了钱接过圈子一看，果然啊——
瞻儿看场子正中有个小乌龟砚台憨态可掬，早先试了扔了两个都没中，看摊主捂着脸不知是在笑话哪个气急败坏的小朋友，心里更躁了，差点把木圈摔着扔，刚好一只大手按下来。
“嘘——等等”，刘备换了瞻儿手上的圈子摸，果然啊，多少年了小贩还这个伎俩，再看阿维，刚才就摆弄手里的圈子，也是找木纹呢，故意逗他玩问，“阿维看出什么了？”
“这圈子是绕木头转着圆锯的。”
瞻儿挠挠头，没听懂。刘备眨眨眼偷笑，“这个圈子要这么扔，你看——”
摊主一扬眉，没关系，少一个就少，今天挣得够本了，少了权当是招徕生意。
他X的，又少一个——摊主打个冷战，一看，这次还不是那家大人、是那个小点的孩子扔的，别、没、没关系他这是运气好。嘿我就说嘛，大点那孩子又扔偏了，嘿嘿，没关——
摊主差点骂出声，又少一个，等他腾得站起来，又少一个，那个小崽子运气怎么这么好——刚在这个角补上货，回头一看还要补货。摊主恨着牙痒痒的吹胡子，目光游移，那三人手里还剩五个圈儿，五个——再看场上的奖品，两脚发软，舌头粘在嘴里。
连那个大孩子也已经连中两回，旁边的孩子们也看出来了，纷纷凑过来递圈子，求大伯伯和小哥哥帮忙……
“哎呦——”摊主惨嚎一声，手拍腿手麻、脚跺地脚麻，“我家里有急事儿，这生意不做啦。”
“好嘛”，刘备算了算，最漂亮的几个摆件已收下了，再玩也抱不下这么多东西，“走啦。”
摊主差点坐到地上，目送人转了个角，原来这口气儿半天都没敢喘，再看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给塞的钱，哎？这么一抵今天也不算太亏。
这一家灾星走后，摊主又忘了什么叫“利令智昏”，刚才这么折腾，不少人跃跃欲试的也想玩——嘿嘿，继续卖啊，总不能个个的都运气好。
“刚才的圈子为什么要转着手扔？”
这会儿挑了家喝馎饦，这店既卖荆州的黄鱼腌菜馅儿也有北方的白菘猪肉馅儿，另半锅滚油炸焦圈馓子，刘备看那油黑成酱色，就知道这户是老字号。收账的没牙老太太指挥两对小夫妻脚不沾地地忙，这几人说话口音是南腔北调的乱，难得他们自己能听懂。刘备喝着热汤，听瞻儿问，看刘封也一脸的不解，伸手敲渗油黑的桌子讲木纹。
“这树啊，背阴面和向阳面长得不一般快，木头也有轻重，所以那圈子是半边沉，要直着向前扔，飘着的就打弯儿了。”
“就是，就是造箭杆也一样的，我知道——”阿维大声抢答，又不好意思，赶紧灌了口汤压下去，差点说出蒲老先生的名言了，还好刘将军没追问，只拍人后背说别呛着。
刘封不自在的皱皱眉，狠狠咬了口馓子，忘了啊，平日里拿箭都还要掂量的，忘了。
又见一家玩投壶的，奖品居然是自酿的米酒和酱菜，刘备嘴上说着教孩子玩，自己扔的最多。想挑酱瓜腌笋，又看中人家的醋泡蒜，还有那草篮子里的咸蛋个头好大。再玩一会儿，不小心又多赢下两罐醪糟。
不错嘛——这会儿刘备是一手拎大包小包一手牵阿维走，不时换手，要不肩膀该断了，看这满载而归的就高兴，虽说这一堆值的钱跟玩游戏花出去的也差不多了。想起来，洛阳的老学究说投壶是怡情的，他们肯定不知道粥里该拌什么咸菜。
再一抬头，刚好面前是家推小车卖髓饼的，大锅缝里钻出好重的酱汁香，刘备一闻猜到这卤的是什么。要买，又担心这几个小的吃不惯，请店家先把一份髓饼切了三刀分让人尝尝，自己单吃个整的。
阿维看白饼里黑魆魆一团，大概猜出来了，嘴里咬的只尝出咸咸一股辣味，不过肯定是——
“下水。”
“嗯？”瞻儿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“下水”是什么“肉”，反正吃也吃了，再说味道也不错的，孔夫子说什么“肉不方不食“，原来没吃过的真可惜。尤其是站街角甚至边走边吃东西，好玩。
刘备才高兴，继续讲，说种地的人其实很好活，盐太贵了就吃酱菜，税太高了就喝粥，吃不起大块肉了就卤下水，差点继续说“腌卤”就是肉放久了加蒜调味，再转回来讲种地干活的人，他们是吃到猪下水都当开荤了高兴，可粥里的米越来越少，才是真活不下去……
本来是继续说黄巾军，他们的确是被妖人骗了，不少人起义后自个儿做的不仁，可也该要想想，种地的，喝一年粥也能忍着赖活，怎么就非要去跟人拼命。可刚开个头，看封儿听得心不在焉，好像只听打仗的故事才有兴致，说起来，倒是那两个小的若有所思，算了，岔开话题说要去街对面看顶缸顶碗的。
后来，年纪小的是真没听够，拿这事儿问先生，诸葛亮揉着两个小脑袋笑，小树枝扫开一片空地，“你俩先说，种田的人家到冬天了最担心什么？”
“烧炭不够了？”“下大雪压了房子？”
看先生摇头，这两个小的嘀咕了几句，第三次，终于没猜错——要担心存粮不够。很多人存粮不够要四处借，转年了狠狠心卖儿女才能还上账。要是问小邓啊，肯定是第一遍的就说对，也难怪，家世好的孩子才不知道这些，以为种田的人一定能吃饱饭，有父母敲戒尺逼孩子挑灯夜读，有人家里补衣服都嫌点灯费油。
地上画出一个个方，小石子儿是自己耕田的住户，大石头和碎瓦片是有钱的大姓和地方官，地上的线擦了又画，小石子儿给赶出来了，无路可逃，只得依附在大族门下当租客，从此官府便查不到这户。再不然呢，好人也迫不得已，要落草为寇了。
“所以后来收不上税了？”
“收不上了，这会儿桓帝和灵帝还想着出征啊修园子啊，做这个干那个，加在自耕的农户身上的税更重，说宦官是有错，可也不全在内朝。”诸葛亮笑着叹气，看阿维不情愿地把小石子儿拿开放去大石头那边，念念叨叨说那是本该要挣军粮的田……唉，要把这个当思考游戏的也有趣，能从商君开始一直讲好久，先汉倾颓，光武兴隆，现在说是有点早，看这两个孩子爱听的，起个头儿好玩罢了，麻烦的是想怎么改良这套路子。必须要改的，不然又是一次党锢，有钱读书的人攀比炫富，没机会读书的只能饿死……
看过马戏看耍猴，斗鸡场子的黑羽毛被风一路扬到踢蹴鞠那边，双方队员一度停赛，检查这球是不是漏了，刚要重开，不知何处飞来个大绣球，围观的起哄说是谁家小姐招亲，却原来是舞龙队的老大爷被绊了一跤。
走索的故意扭，几次装要摔倒，引得众人连连喝彩，刘备鼓着掌想起来，“据说西南夷还会爬刀山。”
阿维一愣，“真的?”
“你们先生说他看书上的，说得我都想去看了。”
“真的?”
刘备也没听明白，只当他是小孩子贪玩，“到时候带你也去看，大家一起去。”
刘封看热闹，也说起不少早年胡闹的把戏，刘备听了也笑，“什么，你们那会儿也玩这个？”
“也玩啊，骑马，打猎”，刘封顿了顿，说自己认识个朋友，跟人打猎跑了一天的，野鸡都没撞上，一气之下射死了山下某户人家门口栓的黄狗。
“哦？”
刘封一愣，立刻改口收了戏谑，说那也真是胡闹，早不来往了。眼睛瞥向一侧再看回来，父亲面色如常。自嘲地撇撇嘴，刚才是差点要说的，几个小伙伴吆喝着砍了拴狗的绳子，那老农从稻田里直起腰，抡着镰刀追，两条腿怎么赶得上马？后来，在空地上生一把火，嗞啦啦的人人吃一嘴油……算了，不讲了。
可刘封还是没理解，刘备那声鄙夷是说不该杀“狗”，还是不该杀老农家的狗。
一男一女两位俳优咿咿呀呀地唱，不时站起来甩袖子跳，念白和唱段都夹了不少文绉绉的掉书袋，刘备怕那两个小的看不见，本是想一左一右全举着的，刘封暗暗笑，怕他闪了腰，提议帮忙。
“这唱的是《鲁秋节妇》呢？”刘封扛着阿维，差点累得喘岔了气，刚才看还以为这小家伙挺轻的呢，试了才知道不好扛啊。
刘备抱着个明显更沉的瞻儿，说话倒顺，说这剧的确是北方某班子排的，笑着摇摇头，荆楚人可不见得喜欢。
果然到秋胡妻投江自尽，台下的看客纷纷起哄，起初是七嘴八舌的骂，听琴师奏的居然是终曲，瞬间炸了一锅。
刘备刚才就笑，这会儿小声说，就是躲在人堆里看剧的才有意思，听他们骂的说的继续解释——北方大儒们推崇的“节妇”若是被休了，虽说起先是她自己要走，也断不可再嫁，否则便算不得“烈女”，她死了，别人赞一句，这才好。至于那位不孝不义的丈夫，既然挨了顿骂，那便算是受了罚，不必多言。
“这剧以前在北方演的可轰动了，家家户户跑出来看”，刘备小声说，听周围更热闹了，咧开嘴笑。台上演秋胡那位男伶本是要行礼谢幕，这会儿默默向后退，一脸惊惶地看人弯腰，怕是捡石头呢，饰秋胡妻的伶人往他身前一挡，作礼劝人停手，大爷大妈打抱不平说她是好好的姑娘，千万别想不开。
班主见事不妙，赶紧跑出来救，说这故事是二百年前一位大儒写的，这讲的是春秋的事儿，也有几百年了。
看客们还不买账，也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词，骂骂咧咧喊，“什么大猪写的小猪写的！什么破结尾，改！”
刚才是乱哄哄的骂，这会儿是齐声连喊“改！”班主若是位饱读诗书的，怕是要笑荆楚是化外之地，可他很是会察言观色，再说也没人跟钱过不去，这时退下，索性请会跳傩舞的顶个大花脸来救场，几人把旧剧的唱词东拼西凑改到一处，算是圆回来了——看客们见云中君显灵救下秋胡妻，升她做了女仙，又落雷炸死秋胡，终于叫了好。那男伶怕被人报复，故作丑态，骨碌碌滚了好几圈缩在一角，等喝彩声消了才悄悄摸下台。
“好玩吧？”刘备把瞻儿放下来，这时才觉得肩膀有点酸，“这书上可看不来，听戏的就要去当场看，各地唱的可不只是调子不一样。”
瞻儿想想，的确，虽说社戏都是杂耍和小吃摊，荆州也真是不一样。
继续走，有个摊位是一桌子十三四个彩绘泥人，瞻儿扬着两个咧嘴笑，招呼阿维过去看。
刘备也好玩，跟着过去，支摊的大爷抱着本书头也不抬，只落了句说成套买便宜，一套的？“那这个拿剑的老头儿是伍子胥，这个小胖子皇上是吴王夫差的对不对？”
大爷笑了，放下书，从布帘下拿出个隔了四行六列的木盒，盒子里还有另一半的泥人，刘备读他那书正是《左传》，再看这大爷，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像沾了铜臭，倒像教书先生，嘿——要不是知道今天元直孔明去见老师，还要以为这也是庞德公的哪位旧友，想想看，党锢毕竟是闹得大，北方也乱得久，的确是好多人来了。
老头儿挨个儿拿出小泥人，横着摆了一排，这倒成了猜谜语。
“看官服，这个是孙武，这个是吴王阖闾”，刘备看阿维歪着头奇怪呢，“你看他很像夫差的吧，父子嘛，当然像。”
这泥人画得的确精巧，眉眼是像的，阖闾脸上就有点壮志未酬的阴郁，看夫差，只剩下傻乎乎的乐，要说其实也不像。
瞻儿挑了一个玩，举着看，盯一会儿泥人再抬头看。
“这个啊，是阖闾还未登基的时候，你看，这个就是刚过了关的伍子胥”，刘备手上不停，把老年伍子胥也移过来，“看他俩当时多年轻。”
两个泥人都画成一头白发面露忧愤，持剑的老伍子胥神色凄凉，执箫的青年像刚发过重誓。
摆摊的老头儿落寞一笑，把小泥人转过来，脚底上朱砂写蝇头小楷的人名，果然是猜中了。
“这浣纱女是哪一个？”
“西施。”
“唉？伍子胥的故事，怎么另一个浣纱女的都不做？”刘备想，小时候见过别人家的泥人，那套是隔五行七列的盒子，这套虽说更好看，毕竟是少了些人物。
老头儿又拿出一盒，嘿，这会儿才是全了，老渔夫也在，还有些传令兵先锋官，全齐了，尝胆的勾践、划船的范蠡，很容易翻倒的那个是申包胥，刘备说玩的时候要拿笔架当“墙”给他撑着。
“多少钱？”
老头儿摩挲着那个哀号的申包胥，好像四十多个泥人里最舍不得这个，还是默默放进盒子，“看着给吧。”
刘封眨眨眼，这老头儿好像真不会做生意，再看父亲，的确没少付钱。
包好了，刘备说是要送两个孩子玩，又说这两大盒的沉，要自己先拿，絮絮叨叨继续讲，好久没看见人物这么全的一套了，这盒还做了拿鞭子的伍子胥。当然没说以前见的那套附赠漆盒的小棺椁装楚王，现在想想，似乎也不该给孩子玩？反正这套是挺好的。
说来有趣，伍子胥打的就是楚国，原本是他自己家——这算什么不忠不孝的？若是死读书的老学究知道楚地人喜欢伍子胥，鼻子要气歪了吧，可复仇的故事那么好玩。
听刘将军说了三遍“回去我拿这个给你们讲《左传》啊，可有意思了”，阿维忍不住想，好玩是谁玩啊？真不忍心说书背的熟了，正低着头憋笑，刘将军忽然停住。
其实刘封没听见父亲说的什么，只是手忙脚乱接了些东西，脑子里还想“别掉地上”，再抬头看，已经结束了——刚才两个小贩吵架，一个抄擀面杖一个舞菜刀，现在两个脑袋都被按在面板上。
“二位，何必如此？”这声音不大，那两个小贩重新站起来，摸着脖子心有余悸，头点得能拍蒜，唯唯诺诺。刘封更觉得可惜，要说我早看见了上去帮着打，那多好——也没听见刘备劝人做生意讲和气的事儿。
一路走到街尾，有几家小贩已经一脸满足的要收摊了。刘备看周遭景致，“走这边，带你们抄近路。”
瞻儿和阿维对视一眼，“就原路吧。”
“没关系，这边近。”
刘备抱着泥人的盒子，还想公子光呢，没听见背后嘀嘀咕咕，什么反正是白天、至少认得清方向。
方向是没错，可有人建房修桥，还是绕远了。穿了两次田间小路，看见座古亭，刘备见那碑终于认栽，这个村子没来过的，虽说是这个方向。
“前面有座庙，我们进去讨口水喝，再问路。”
“那是什么庙？”
“不知道”，刘备想想，“去庙里拜的肯定没坏人。”
“为什么没坏人？”
看那两个小脑袋仰着也是认真了——“去庙里烧香的啊，不论求姻缘还是求风调雨顺，肯定是求好事情，可没听谁说小贼去求什么‘我明儿个要去李家偷肉、王母保佑他家狗死了’的，也没听恶少去进香，‘保佑我调——’都是好人了才进庙里。”刘备差点说了简雍讲的笑话，什么“保佑我调戏良家妇女不被发现”，又叹口气，钱多的坏人直接拎礼物行贿去啦，穷人求谁也没用，才来烧香求老天。那话怎么说的，劳苦倦极还是疾痛惨怛的，反正一个呼天一个喊父母——就是绝望到谷底了才感慨苍天啊。
刘备想起些旧事，真要有神明，也是该保佑这些来烧香的，他们大多是走投无路了，官、军、匪，乱世里这么多带刀子的威胁人，他们当然要手足无措躲去庙里——要是有法术又受了香火的，就该应着些念想。
这庙的香火倒盛，偏偏来烧香的村民谁也说不清供的是那家神仙，也是这一村子的人口音极怪——平原上，宛城人说话像许都方言，到了有山有水的就十里不同音，这庙也怪，匾上写的是“光宣庙”，村民有说供麒麟大王的，也有说拜的是云坛将主。
刘备皱着眉，先问刘封听没听过本地传说，又问两个小的，“你们《楚辞》背的熟，有叫这个的吗？”
两个小脑袋一起摇，听不懂这群人说什么，可是好玩啊，这村子的人都毕恭毕敬，说三句回头看一眼那庙，欲言又止，按说今天刘将军是一身布衣的不起眼。刘备也好奇，这会儿甚至不在意口渴了。
等进了大殿，烧香的村民看见这四位，再看看神像，更惶恐了，连说带比划，胆儿大的甚至上前握手。刘备一看那塑像的，翻了个白眼，隐约听身后有小孩子憋笑。
哦——怪不得我最近个走背字儿，这谁缺德啊，给我立了个生祠呢？
瞻儿阿维捂着脸笑，这塑像真是一模一样，比后来立在惠陵那个还像。仔细看这是拿旧泥塑修补出来的，大概最初是别的样子，瞻儿看壁画也是旧图描新，风格换了至少三种，有一幅让白粉刷了，可是线条隐约像霍光，刚好，阿维认出来另一副画上有扶风籍的万脩和窦融。
“哦——明白了。”
这庙最初是供汉宣帝的，墙上画麒麟阁十一功臣，之后翻新做光武庙，墙上改画云台二十八将，这才是什么“麒麟大王”的说法。
瞻儿继续研究壁画，猜宣帝庙破败之后一度改祀野狐精还是蛇精的，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大仙，其后才又祭回光武帝。传的久了又不知是谁“推陈出新”，终于造出这个匾来。
“这名字还是怪怪的，”阿维挠挠头，又想起光和宣换个顺序，倒是能组出句话，对啊，以前还真没注意，怪有意思的，汉宣帝和光武帝都算是在民间长大的皇亲。忍不住再看刘将军，还真好玩，也不知道当年给这庙立像的是不是见过本人。
刘备已经让一圈人围住了，总有人凑过来说话，可他一句也听不懂，似乎是什么风调雨顺消灾祛病的？他当是春社的寄语，该相互祝佑吧，点点头也说些河清海晏的祝辞。
瞻儿看着，还是没明白这群人为什么高兴，倒有点无聊了，摸出一包枣夹杏仁拆开，刚要吃，有位少妇过来行礼，支支吾吾比划着想要。瞻儿点点头，以为她是想尝呢，顺手递一颗送她，那少妇双手护成个小碗郑重接下，嘴里念念有词，瞻儿也不知道这村子是什么风俗，木木然点头，看那少妇把红枣放进怀里，脸乐开花，踮着脚跑走了。
还没缓过神来，面前已围了一圈阿姨奶奶的，都想要红枣，瞻儿指指庙外，说那边有买的，可她们还是瞪着眼伸着手，有位大姐姐急的快哭了……
瞻儿是很委屈，这一纸包全分完了，可想想刘将军说什么进庙烧香的都是好人，也没觉得气，大概真是楚地风俗不一样？人群一散，看大将军也拿着张空纸包一脸迷惑，不知是被抢了什么零食。
刘封抱着盒子站在影里，好几位姑娘凑过来往自己手里塞红布条，他有点慌，躲不过只得收下，等了好久，终于脱身了。
后来十里八乡传那光宣庙极是灵验，说建安十四年春社时，神主亲带一护法二仙童造访。大宝他娘就亏是喝了仙童送的红枣泡水，本来她婆婆都念叨说想给儿子纳妾，这下可是儿女双全的硬气了；陈老三求仙童送了神豆子，带回家埋在屋后，自此邻里和睦。还有别的，说李老头儿吧，咳了有好几年，那天让神主摸了头，嘿，现在天天早起去十里外钓鱼……
下一章：猿鹤复听琴-28
后记~
关于甘夫人的性格设置，某天忽然极其明晰，好像她一直是《攻壳机动队》那种机械骨架等着扔进乳胶大锅，一瞬间有了ghost
所以现在版本的甘夫人和斗子是很像的，至少是“节俭”和“抠门”那么像。所以老刘，即使几年后觉得斗子的脾性不像自己，失望之余也会感慨他至少是像了甘夫人🐶甘夫人觉得逸儿脾气像老刘而且单独听不进自己的话，肯定是有些落寞的，可她又把自己该做的事寄托在别人身上——以后斗子对刘谌大概也是如此，或者说，也许他对这个别人塞给他的国家一直没来得及爱，刘备也没怎么分神去了解亲儿子。
甘夫人在“女为悦己者容”这事儿上有些茫然的不上心，后来的斗子，也没能理解别人因“士为知己者死”能做到什么地步
还有？隐隐感觉到“大限”了但并没什么特别的举动？
至于刘封，捏的时候想到了一丢丢《教父》的桑尼(小说版细节更多)，就是他看到了老柯里昂的“手段”又没学会大局观和隐忍(当然，桑尼很重感情，刘备同关羽也不是老教父和克莱门扎🙄
emmm~其实埋了点儿的，老刘觉得赵统都会挡酒了，但当晚刘封也在席上~这种传统🌚刘封跟季汉组的长辈聊得没那么嗨，就算说不上什么“隔着一层屏障”，至少(对这种场合)不像赵统那么左右逢源——防杠地说一下劝酒，至少老刘视角下大家很开心且并没出现酒精中毒，但刘封觉得这事儿很烦
吃大饼(忆苦饭)那段包括对话算三次元真实经历，涉及一段关于太平天国的讨论(这事件算是有官方定性的吧，毕竟那块碑上的浮雕？
至于冬天的“刚需”，其实改编自《十二国记》的《风之万里黎明之空》那卷
演《鲁秋节妇》被台下观众起哄的，关于汉代舞乐的描述全是胡说八道的私设——曾经某德语阅读题里看见的梗，出自威利-布莱德尔的《父亲们》——汉堡上演《浮士德》某选段，在一片“结婚！”的呼喊中导演被迫改结局让甘泪卿从死亡变HE
(实话说，如果三国的if线文单算一类，季汉统一向应该是一家独大吧
这段，还有楚地人喜欢伍子胥🍉就是想说，虽然儒家一直推崇着作为工具的“忠孝”榜样，除此之外另有一种情感是可追溯至先秦的朴素的道义诉求——有些思想的确是“封建糟粕”，另一些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(人在中国，没必要去新自由主义的垃圾堆里翻烂菜叶子还非说是健康沙拉的吧？
卖泥人大爷的画风大概是90《封神榜》的姜子牙卖面粉🐶
神主亲自造访那段~出自田连元评书《杨家将》
(其实上次说“一个枪花练三年”，那段也是评书里的~
这几个赐福都是编的🌚写完想想还挺……反正担心被祥瑞，找瞻瞻要求子的，找维维要关系好的，找老刘要治病活得久？
